景宣帝的面孔赫然映入眼帘,熟悉又陌生。

  岑远舟大脑嗡嗡作响,双目睁大,内心早已掀起惊涛巨浪。

  好在他心理素质强悍,反应迅疾,再如何震惊也不影响他的作答,脑海中已准备好的腹稿,他出口成章。

  他越震惊,语速反倒越流利。

  表面镇定,实则岑远舟内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九五至尊的天子竟然充当表妹的侍卫去了他家!

  甚至被他当成了心怀不轨觊觎表妹的狗官!

  他还说要状告对方!

  想起那日自己的行为,判一个诛九族的罪名也不为过,岑远舟内心发尖锐爆鸣声,嘴上也没停下。

  殊不知,他引经据典、口吐珠玑的应答更是给了其他应试者巨大的心理压力。

  好强!不愧是会试第一名!

  将岑远舟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景宣帝心中冷笑。

  不大面善、心怀不轨、不成体统!

  这张嘴倒是能说。

  .........

  岑远舟浑浑噩噩、眼神涣散地走出文德殿,在外人眼中宛若行尸走肉,毫无喜悦。

  见状殿外候着的人心下唏嘘,一看便知此人怕是发挥不佳,殿前失仪被赶出来了。

  众人盯着岑远舟交头接耳,神色各异,小声嘀咕:

  “听说他是本次会试的会元,没想到竟被赶出来了。”

  “据闻他还是昭贵妃的表兄,看来不过尔尔。”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光会背书考试的书呆子。”

  话落,其他人应试者陆陆续续出来,各个面色凝重。

  殿外等候的人倒吸一口气:“嘶,怎么都出来了?难不成结束了?”

  “怎么一个个脸色都这般难看?”

  “.......”

  有人大着胆子拦下最先出殿,已经走下台阶的岑远舟,和气问道:“这位兄台请留步,请问本次殿试可顺利?”

  岑远舟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唇道:“顺利。”

  “那敢问此次恩科状元是?”

  “我。”

  “什么?”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遍。

  岑远舟:“我是状元。”

  那人目瞪口呆,惊疑不定,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疯了在说笑?

  正巧后出来的人见到岑远舟,上前祝贺:“恭喜岑兄.....不对,该称一声岑修撰了。”

  “恭喜岑修撰,贺喜岑修撰,未来还请多多关照。”

  本朝摘冠状元向来是授予此官职,翰林院修撰虽是从六品,但不过是起点,可谓是前途坦荡、步入青云、宰相根苗啊!

  原以为岑远舟是被赶出来的众人:.........

  不是,你装什么啊?

  都是授予官职的恩科状元了,你垮着个脸给谁看?

  “那你们为何一脸忧愁?”有人忍不住问出心里话。

  榜眼与探花下意识扫了眼岑远舟的方向,不好说人状元都不笑,他们这些第二名第三名笑什么?

  榜眼微笑:“君子难喜怒不形于色,戒骄戒躁,戒骄戒躁哈!”

  其他人:........

  一片无言沉默中,小德子出现,“岑状元请留步,还请随奴才前往易冠易服。”

  其他人认为这是御前的宫人,态度客气。

  岑远舟敛神道谢:“多谢提醒,麻烦带路。”

  小德子带岑远舟去更衣殿,路上笑吟自我介绍:“奴才名唤小德子,昭娘娘知晓您今日殿试,特意吩咐奴才多加关照您。”

  原来是表妹的嘱托,岑远舟心生感动,“替我向娘娘问好。”

  小德子应声,他还想说什么,路过转角险些与阿绥对上,他赶忙弯腰扶住:“哎哟小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您不是在弘文馆听学吗?”

  阿绥后退两步站稳,“我听说今日是殿试,父皇主考,想来看看,所以下课后就来了。”

  开春后阿绥换下冬装,穿上了春衣,过了个年长大一岁瞧着身量拔高了不少,举手投足间越发有皇家风范。

  面对两位主子的心肝宝贝,小德子不敢掉以轻心,缓声解释:“殿下来得不巧,殿试刚刚结束,陛下已经离开文德殿了。”

  听到殿试已经结束,阿绥面露失望。

  “那这次谁是状元呀?”他又问。

  问完阿绥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他扭头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

  他后退一步仰头看清对方的面孔,心里感到奇怪。

  这个瘦瘦的人为什么要盯着自己?

  他歪了歪头,主动打招呼:“兄台你好?”

  “你是......阿绥?”

  直勾勾望着眼前稚嫩的小脸,岑远舟俊秀的面孔满是难以克制的激动。

  听到自己名字,阿绥顿了下,旋即眼眸骤亮:“你是扬州舅舅?!”

  他语气笃定。

  迄今为止,能头一回见到自己能叫出名字又激动的年轻男子就剩下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了。

  岑远舟蹲下与阿绥平视,重重点头:“对,我是你舅舅。”

  他伸手轻轻握住阿绥的肩头,“舅舅可算是见到你了。”

  猝不及防与阿绥相认的喜悦顷刻间冲刷了面圣时的震惊与懊悔。

  阿绥也很高兴,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殿试的场景,但是见到了舅舅诶。

  他眼神亮晶晶问:“舅舅你是来参加殿试的吗?阿娘说你拿了会试第一名。”

  岑远舟颔首。

  小德子忍俊不禁道:“殿下有所不知,今年的状元便是您舅舅岑大人。”

  阿绥惊讶状:“舅舅好厉害。”

  岑远舟略不好意思,他叹了口气,歉然道:“抱歉阿绥,此前舅舅忙着春闱没能见到你,连你上月生辰也没去见你。”

  阿绥摇头,体贴道:“不要紧哒,舅舅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瞧,这是去年你送我的平安扣,我戴着呢。”

  他低头伸手从衣领里掏出白玉平安扣给岑远舟看。

  岑远舟眼眶骤热,后悔没有早点来京城,不然也不至于如今才见到这个孩子。

  一大一小外甥俩说了会儿话,小德子盘算时间差不多了只好打断:“殿下,岑大人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耽搁下去了。”

  阿绥略遗憾,表示理解。

  他拍了拍小德子,严肃叮嘱:“德公公,要照顾我舅舅!”

  小德子笑得龇牙咧嘴,“殿下放心吧,奴才保管不会让出半点差池。”

  阿绥这才放心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小背影,岑远舟依依不舍,还想多说几句话,可惜他还得去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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