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瀚决意称王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他手下的各个州县。

  整个川中闻风而动,文官武将们各司其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典礼相关事宜。

  五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几位带兵的大将不敢怠慢,在成都略作修整后,便立刻点齐麾下兵马,朝着川南杀去。

  李自成所部领一万人,直奔西南方向的嘉定州和四川行都司一带。

  这里虽然卫所林立,但早已武备废弛。

  当李自成的大军抵达后,各卫所兵将望风而降,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偶尔有几个忠于明廷的千户、百户想据城而守,结果刚一开打没多久,就被卫城里的百姓和底层军士们捆吧捆吧,送出了城来。

  到了六月间,李自成几乎是传檄而定,很快便将这两府之地纳入了掌控中。

  邵勇的任务则是收取中部的泸州府和叙州府等地。

  这一路更是顺利,沿途州县官员听闻成都陷落、蜀王身死的消息,早已是肝胆俱裂,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

  而这些地方的百姓们更是个个翘首以盼,有胆大的,甚至直接打起了反旗,以此响应王师。

  很多时候,邵勇刚刚带兵抵达城下时,往往城门就已经打开,继而被当地百姓欢欢喜喜地请进了城里。

  七月中旬,邵勇轻取两府之地,驻兵长江沿岸。

  比较难啃的骨头落在了李老歪和黑子头上,那就是东南方向的重庆府和遵义府。

  重庆府乃是长江上游重镇,城高池深,知府邱星文是个死硬分子,誓死不降。

  而遵义府更是当年播州宣慰司的杨应龙的老巢。

  虽然播州宣慰司已经一分为二,改土归流,但仍然还有不少土司部落心怀异志,一直想要从朝廷手上夺回统治权力。

  可如今大势已去,这些零星的抵抗早已不足为惧。

  五月,两人分兵两路,李老歪走长寿,黑子攻江津,继而对重庆府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经过小半个月的围城和激战,重庆府城被攻破,城墙被炸塌,知府邱星文在巷战中力战身亡;

  指挥使任宏想趁乱出逃,结果却被外围的骑兵追上,乱箭射死在长江边。

  拿下重庆后,两人马不停蹄,继续挥师南下,走桐梓驿,过娄山关天险,杀入播州腹地,占据了当年杨家土司的老巢——海龙屯。

  得知义军到来后,遵义府各地的土司竟纠集起来,妄图和两位带兵的主将谈判,希望拿回世袭的统治权利。

  可明廷既然已经改土归流,那这地方自然应该划归江瀚麾下。

  再加上李老歪和黑子两人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眼瞅着马上就到八月了,他们可懒得和这帮土司东拉西扯。

  反正原则只有一个,改土归流不能废弛,所有土司部落不得反抗,违令者身死族灭。

  见他俩态度如此强硬,几个为首的土司部落一合计,打算联合当地的明军,给这帮外来户一点教训。

  得知消息的两位主将一脸兴奋,正愁没理由把这帮土司收拾一遍,现在倒好,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帮当地土司和明军刚发动叛乱没多久,两万大军就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漫山遍野地追杀这群乌合之众。

  不出两个月的时间,整个播州司一带被李老歪和黑子带兵,来来回回犁了好几遍;

  几个负隅顽抗的土司首领被阵斩,其余部落见大势已去,纷纷在七月中旬献地请降。

  至此,在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四川全境尽数落入江瀚之手。

  武将们在前线攻城略地的同时,后方的文官们也没闲着。

  以赵胜为首的一干幕僚文书、以及新归附的原明廷官员齐聚成都,日夜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称王大典做着准备。

  首先重中之重,便是选定一个合适的王号。

  府衙大堂内,争论异常激烈。

  赵胜率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以为,当选雍王为号。”

  “大家都知道,大帅起于陕西,麾下核心骨干也多为秦人。”

  “陕西古称雍州,乃禹贡九州之一。”

  “眼下明廷在西安有位秦王,所以暂时先不称秦王,改用雍王代替。”

  “用此王号,可牢牢抓住根基,时刻提醒军中的三秦子弟。”

  “而且,‘雍’字还包含和谐安定之意。”

  “眼下正值天下大乱,大帅还能借机提出‘安定四方,再造太平’的口号,可谓是正合其时!”

  听了赵胜这番话,四川本地的官员们可就不乐意了。

  剑州知州李兴怀立刻站了出来,据理力争:

  “赵赞画此言差矣。”

  “大帅确实起于陕西不假,但如今龙兴之地乃是四川!”

  “王号当与蜀中气运相连,方可稳固,岂有舍近求远之理?”

  “虽然蜀王的名号有些不吉利,不可再用,但也不应该以雍王为号。”

  一旁的龙安知府王承弼也点点头,附和道:

  “李知州所言甚是。”

  “纵观历史,割据四川者,岂能不用蜀地之名?”

  “昔日有刘备实据蜀地称汉中王,进而开创季汉;后有王建、孟知祥以蜀为号,开国建制。”

  “此乃天命所归,地势使然,我等当顺天应人,岂能逆势而为?”

  “不然!”

  听了这话,赵胜身边一位陕西籍的文官立刻站出来,

  “如果不能称雍王,那汉中王也名不副实,毕竟汉中还在朝廷手里。”

  “依下官愚见,王号未必非得拘泥于一地,大帅志在天下,岂可困于一隅之名?”

  一时间,府衙大堂里吵得是不可开交的。

  有坚持“蜀王”的,有主张“雍王”的,也有提出“汉王”、“顺王”的

  反正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最后吵了半天,谁也无法说服谁,众人只好将几个拟定的备选王号及其理由,详细写成文书,呈送江瀚定夺。

  江瀚一一看过呈上来的文书,略作思索后,便有了决断。

  他提起笔,在“汉王”二字上画了个圈。

  可定下王号只是其中一环,还有一大把的事等着江瀚定夺。

  开府立制绝非易事,这是从流寇向正经政权转变的关键一步,方方面面都得仔细考虑到。

  江瀚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沿用明朝成熟的体制,并在其基础上略作增减。

  比如把原先的六部改成八部,保留户、礼、吏、兵、刑、工六部,新增农部、学部。

  眼下已经是崇祯八年了,往后天灾只会更加频繁、更加猛烈。

  设立农部,专司农田水利、粮种推广、防灾赈灾,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

  对于学部,他则是有更长远的计划。

  拿下四川后,也算有了根基之地,那兴办学堂,培养人才的各项事宜就该提上议程了。

  历史证明,只有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四川各地有不少西洋的传教士,江瀚打算把这群人集中起来,帮着编纂一些教材。

  眼下西方应该也在打三十年战争,牛爵爷还未出生,从头培养人才还来得及。

  除了各级官府机构设置,还有不少人事任命、功勋功勋赏罚制度需要江瀚亲自审定。

  有功将士如何升迁赏赐?投降官员该如何考核任用?

  每天都有无数文书堆满他的案头,忙得江瀚是焦头烂额。

  但他也明白,只有先把政府框架搭建好,日后运转起来才会更顺畅。

  在主帅以及文武官们忙碌的同时,工部的匠人们同样也忙得脚不沾地。

  典礼上要用到的礼器、仪仗、文官的袍服、将领们的礼仪盔甲,都需要加急制作。

  日子在紧张的筹备中飞速流逝,称王大典的日子,转眼即至。

  崇祯八年八月初八,寅时。

  成都城内万人空巷,蜀王府及周边区域更是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百姓,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按照江瀚“礼不必尽循古制,权以军容为纲,参酌汉唐故事,务从实际”的要求,称王大典的场地就设在蜀王府承运殿前的巨大广场上。

  寅时正刻,庄严的号角声划破黎明,仪式正式开始。

  文武官员自两侧朝房鱼贯而出,在礼官和太监的指引下,于广场上分成两列,各自站定。

  右手边的是文官队列,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江瀚军中的大管家,核心幕僚赵胜,其后是李立远等从陕西就追随他转战四省的老班底;

  接着是龙安府王承弼、剑州李兴怀、薛家薛志恒等归附的原明庭官员和土司代表;

  再后面一排,则是在保宁府开科取士,选拔上来的新锐,如吴熙、周德福等人。

  左手边的武官队列更是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打头的便是董二柱、方宏、邵勇、李老歪、曹二、李自成等一众心腹大将。

  他们个个顶盔掼甲,环佩利刃,神情肃穆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之色。

  在一众主将身后,则是因功获得升迁的军中掌令,如王五、马旭等人。

  甚至连明军的一些降将,比如马科等人,也被安排在了队列后方观礼,以示怀柔。

  广场四周,披坚执锐的甲士沿路肃立,军容雄壮,鸦雀无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各色旗帜在晨风的猎猎作响声。

  典礼第一步,祭告天地。

  在广场正中央设立的祭坛上,早已陈列好整只的猪、牛、羊三牲。

  江瀚特意没穿衮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黑色直身细鱼鳞甲。

  身上还配有兽面吞肩,环臂铠,双龙前胸錾,头戴金护法压缝六瓣明铁盔,更显英武挺拔。

  他缓步上前,焚香祷告,随后亲自宣读祭文,告慰皇天后土。

  随后,队伍移步至承运殿后的圜殿,准备祭祀祖考。

  圜殿是一座圆形、单檐攒尖顶的大殿,象征着“天圆地方”。

  这里原本供奉的是历代蜀王的牌位,如今早已被清空,只摆了江瀚父母的灵位。

  本来文官们还想追溯江姓起源,顺便给江瀚找个便宜的显赫祖宗。

  有说是来自嬴姓的,是西周初年受封建立江国,后灭于楚,子孙以国号为姓氏。

  还有的说是来自唐末宰相萧遘次子萧祯,为避祸改姓,后迁居陕西的。

  只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祖宗,最后都被江瀚给否了。

  什么狗屁显赫身世,吾本延绥一小卒,天下于我何加焉?

  简单祭拜后,江瀚马不停蹄的就带人离开了圜殿。

  他总觉得这地方阴气太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当初手下在清点圜殿物品时,士兵们曾在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张精心鞣制保存的人皮。

  对照王府档案才发现,这竟凉国公蓝玉当初被剥下的人皮。

  祭祀祖考后,便进入了今日大典的正题,升御座,受朝贺。

  当天光渐亮,吉时已到。

  江瀚一马当先,踏入承运殿,身旁的礼官立刻唱喝:

  “请汉王殿下升御座!”

  话音刚落,身后两侧亲卫披甲带刀,整齐的穿过江瀚身侧,守在殿内四周,神色严峻。

  在殿外一众文武的注视下,江瀚一步一步登上高高在上的蟠龙王座,安然坐定。

  啪!

  随着一声净鞭响起,承运殿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放声唱道:

  “群臣入殿,分班而立!”

  江瀚高居王座,俯视着承运殿内,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听朝鼓声中,参加大典的文官武将依次进入大殿,分列于丹陛之下。

  待众人站定后,太监二挥净鞭,示意鼓声停下,奏响礼乐。

  威严急促的鼓点声戛然而止,承运殿后传来一阵悠扬的黄钟礼乐之声。

  当!当!当!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礼乐声渐熄,太监三挥净鞭,一旁的礼官随即高唱:

  “跪——!”

  殿内殿外,所有文武官员、将士代表,齐刷刷跪倒在地。

  “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兴——!”

  “跪——!”

  如此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众人伏地,齐声山呼:

  “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浪如同滚雷,冲出大殿,响彻整个王府,甚至传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紧接着,殿外军士擂响巨大的战鼓,鸣放礼炮,轰鸣声震动着整个成都城。

  听着耳边传来的轰鸣,看着殿内黑压压伏地、又再次肃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文官武将们,江瀚心中感慨万千。

  就是这些人跟随着他,自兵荒马乱的京畿之地,到黄沙漫天的西北大漠;

  从峰峦雄伟的三晋之地,再到万夫莫开的巴蜀险扼,一步步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

  如今,他们都跪伏在这里,将各自的身家性命、前程未来,一起奉到了他的面前。

  江瀚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从胸中迸发出来,瞬间充满四肢百骸。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这明末乱世,合该由他来终结!

  三通鼓响过后,江瀚吐出一口浊气,虚抬右手:

  “免礼平身。”

  “谢汉王!”

  众人这才起身,垂手肃立。

  此时,一旁的礼官再次高声唱喏:

  “诵王上即位诏书!”

  赵胜应声出列,从礼官手中郑重接过一卷明黄色的绸缎诏书,面向众人,深吸一口气,高声朗读起来:

  维王八年,岁在乙亥,八月仲秋,朔越癸丑。

  汉王谨昭告于皇天后土、日月星辰,并谕川中臣民知之:

  嗟尔大明,自太祖高皇帝龙飞淮右,扫荡胡元,开日月之新天,已历二百六十七载。

  然至今日,运祚倾颓,纲常崩坏。

  当今昏主,居深宫而不知民瘼,信阉竖而自毁长城。

  朝廷衮衮诸公,饱食终日,只知盘剥以充私囊;官府层层胥吏,如虎似狼,唯务催科以媚上官。

  更兼强征加派,视黎民如草芥;纵容宗藩,刮四海如饴膏。

  遂使九州板荡,四海鼎沸,饿殍塞道,死者枕藉。

  朝廷无道,忠良寒心;将士泣血,何以求生?

  吾本延绥一小卒,出身寒微。

  见苍生倒悬,愤奸佞盈朝,故而振臂一呼,提三尺剑,举义旗,聚各路豪杰。

  非为富贵计,实则为万民求生解厄。

  自陕及晋,转战豫蜀,旌旗所指,所向披靡。

  全赖将士用命,臣工齐心,方克定成都,收取巴蜀。

  今奉天命,顺民心,于成都晋位汉王。

  谨此布告海内,咸使闻知。

  自今而后,凡我治下,官清吏明,税赋有度;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庐;士农工商,各安其业。

  有贪残害民者,必以严刑峻法惩之,虽亲不贷!

  诏书文字铿锵有力,历数明廷罪状,阐述起义初衷,宣告新政纲领,听得殿内众人心潮澎湃,尤其是跟随江瀚已久的诸位将领,更是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等赵胜宣读完诏书后,江瀚随即开始宣布新的制度改动和人事任命。

  政权草创,整体框架暂沿明制,但设为八部。

  “户部、礼部,由赵胜统领,负责钱粮周转、礼仪教化及部分低级官员铨选。”

  “农部,由李兴怀执掌,专司农桑水利,粮储救灾。”

  “工部,仍由庄启荣牵头,营造军械,兴办工坊。”

  “学部,由王承弼负责,开科取士,兴办学堂。”

  “刑部,由薛志恒管辖,刑断审核、冤狱平反。”

  “至于吏部、兵部.”

  江瀚顿了顿,

  “暂时空缺。”

  殿内的一众文武很清楚,人事和军权是命根子,汉王肯定不可能轻易放下来。

  其余如都察院、大理寺等机构长官也暂时空缺。

  先把衙门建起来,等以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再做调整。

  军中各级将领、掌令官以及粮税司等直属机构人员,也各有封赏升迁。

  对于领兵大将,职官上暂仍称参将,但江瀚允诺扩军后即可升任总兵,独镇一方。

  此外,他还重新设立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首批将先行赏赐子爵、男爵等爵位,以酬功臣。

  赏赐是要慢慢给的,免得以后各级将领再立下功勋,赏无可赏。

  对于广大基层士卒,江瀚更是出手豪绰。

  凡是入川以前跟随他的战兵,每人发足三十六两银子,算下来就是整整两年的饷银。

  入川以后,从各地征召的民兵因为已经发了田土的关系,所以每人赏银十两。

  殿外得知消息的卫兵们闻言,无不欣喜若狂,差点没当场跪下磕头,全靠军纪约束才保持肃立。

  抄没蜀王府两百年积累的财富,让江瀚有足够的底气犒赏全军。

  同时,他也宣布减免四川各地百姓一年钱粮,以此收拢民心。

  是夜,蜀王府内大摆庆功宴,觥筹交错,欢声雷动。

  宫灯次第燃起,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文官武将们开怀畅饮,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阶段性胜利。

  殿内一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接二连三地上前,不停地朝着最上首的江瀚敬酒恭贺。

  乐师敲着鼓点,大殿正中间的舞师执朱干玉戚,踏鼓而舞

  一曲奏罢,赵胜悄悄从席间起身,凑到上首的江瀚身边,低声询问道:

  “大王,如今开府立制,大局初定。”

  “您的婚娶大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李家、王家皆有嫡女,贤良淑德,您看.是不是先见见?”

  “或者,臣下直接发一张文书,通告全川,为您遴选秀女?”

  赵胜的声音虽低,但附近几桌喝得正欢的将领们,都不约而同地放缓了动作,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一脸关切地偷偷瞄向江瀚。

  江瀚余光一扫,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算起来,自己差不多也二十有九了,再拖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更是关系着政权稳定。

  于是江瀚笑了笑,对赵胜点了点头:

  “依我看,遴选秀女就不必了吧?搞得兴师动众的。”

  “先见见李家、王家的姑娘吧,一家挑一个便是。”

  紧接着,江瀚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让周围人都能听到:

  “不光是本王,军中还有那么多弟兄打着光棍呢!”

  “如今战事稍歇,也该让他们成家立业,安心过日子了。”

  他扭头看向赵胜,吩咐道:

  “你明天就发通告,在川中遴选适龄女子,要那些能持家过日子的,别选些什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回去告诉弟兄们,本王给他们发媳妇了!”

  “让他们各自把存下来的军饷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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