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军从金陵回来已经有两天了。

  这几天学校的学生讨论的焦点变成了一个德国人。

  君特格拉斯。

  一则落款“外文系“的粉色海报就在中文系和德语教研室的公告栏前聚起了小圈子。

  “联邦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应邀来校作学术交流“的字样被手指戳得发皱。

  而括号里“国际知名文学家“的标注,在私下传播时渐渐变成了更具冲击力的说法——

  “听说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

  诺贝尔奖啊?

  文学界最高的殿堂?

  消息像投入温水的茶叶,慢慢在小范围内漾开涟漪。

  卢心华刚从图书馆借到《世界文学》合订本,翻得指尖发黑也没找见“格拉斯“的名字,只好跑去问教现代文学史的王教授。

  “是西德很有名的作家,但咱们这儿没译过他的东西。“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从抽屉里翻出张泛黄的外文书目,“听说写过《铁皮鼓》,具体讲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卢心华心里讷讷自语:“能获得诺贝尔奖的外国人肯定比国内的文学强的多,得想法子去。”

  81年从复旦毕业后,卢心华靠着《伤痕》带来的不俗收入和社会影响力,积攒了一笔钱。

  这笔钱用来干嘛了呢?

  当然是自费留美啦!

  1988年8月在加州获文学硕士学位后定居漂亮国洛圣都。

  成为漂亮鸡华裔作家。

  而他除了伤痕之外也再无靠谱的文学作品。

  圈钱的不算。

  德语教研室的气氛更热闹些。

  几位青年教师凑在办公室翻西德驻华使馆寄来的简介,打字机敲出的“GünterGrass“旁边,只能勉强附注“1927年生,擅长与诗歌“。

  刚留校的张老师忍不住嘀咕:“连作品都没读过,到时候怎么提问?“

  老教授却摆手:“能见到活的西方名作家就不容易了,1976年以后,来复旦开讲座的西方文学家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学生们的议论里藏着更复杂的情绪。

  有人抱着猎奇的心思,四处打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长什么样“。

  外文系尤其是德语系的学生则多了层忐忑,一边借同学的西德原版书突击认单词,一边发愁“万一听不懂怎么办“。

  78级女生林晓燕在日记里写:“听说讲座只让100人进,要凭系里的条子领入场券。大家都在猜,这位格拉斯先生,会不会跟我们学过的歌德、席勒一样厉害?“

  最着急的是系里的干事们。

  他们反复核对入场名单,把阶梯教室第三排留作“教师席“,还特意借了台老式录音机。

  怕漏听了重要内容,事后好整理成资料。

  “别对外说'诺贝尔奖'“。

  系领导特意叮嘱,“影响不好,但确实是西方文坛的大人物,不能怠慢。“

  但是诺奖获得者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开讲座前一天,德语系的几个学生终于在上海外国语学院同学那里借到张油印的《比目鱼》插图复印件。

  画面上扭曲的人物线条让他们面面相觑,没人能看懂其中深意,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进笔记本里。

  “不管懂不懂,去听听总是好的。“

  卢心华攥着好不容易拿到的入场券,心里既有对未知的好奇,也藏着点对“与世界接轨“的隐秘期待。

  校园里的桂花悄悄开了,香气漫过公告栏。

  那张粉色海报边角已经卷翘,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

  没人知道这位陌生作家的讲座会讲些什么,也说不清他到底算不算“诺奖得主“,但这份模糊的期待里,藏着1979年的复旦师生们,对外面世界最朴素的向往。

  但是许成军知道,在1979年的中国。

  君特格拉斯的作品尚处于前传播时代。

  他的访华虽未带来文本流通,却像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中国文学界对西方现代主义的关注。

  这种零翻译状态下的文化相遇,折射出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与世界文学对话的艰难起步,也为后来格拉斯作品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埋下了伏笔。

  而这位曾经参加过希特勒少年团和青年团的纳粹分子用对于纳粹历史的批判与反思。

  震撼了当时的中国文坛。

  叶廷芳教授回忆,听完《比目鱼》朗读后,他「既震惊于其叙事的先锋性,又因缺乏文本对照而难以深入分析」。

  “成军,这个什么glass的讲座到时候你去不去?”林一民还在宿舍里翻看刚油印出来的《浪潮》样刊。

  许成军:“去吧,之前认识的小老外给了我邀请函,我接了不去也得去?”

  “小老外?”周海波眼睛亮了。

  “男的女的?”

  “男的,是个日本人。”

  “嘁~”“小日本啊!”一寝室的人难言失望。

  “但是还有个金发的女的。”

  “哟!”“许哥!”“什么样的!”一下子寝室又开始行起了注目礼~

  “那特么能有什么样,人样呗!”许成军没好气的白了哥几个一眼。

  “靠,小气!”

  “小心把你告诉嫂子!”

  一旁的胡芝难得正经一点:“听说这次讲座的范围非常有限,就几十人的规模,教授和德语系学生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给我们留的名额很少。”

  “那没办法,听说这个什么glass,在国内基本没有译本,母语德语和波兰语,你去了啥也听不懂啊~”

  “人还是会点英语的!”

  程永欣拍了拍许成军肩膀:“这样吧,军哥,咱寝室委派你代表201参加与glass同志的‘会晤’,你要好好表现!”

  “得令!”

  前世的‘大恩人’现在都管你叫哥了,客气点咋了?

  许成军刚从军区慰问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

  简单收拾一下。

  就看见门后的铁丝上挂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

  是系里收发室转来的读者来信,一看就装了不少。

  “谢了,哥几个!”

  “害,谁让屋里有个大作家,应该的!”

  这段时间他的读者来信是一麻袋接一麻袋。

  占用了不少公共空间。

  好在许成军人名气大,出手大方,倒是跟宿舍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大家也乐得帮他搬信回来。

  空间占点就沾点咯!~

  他把背包往床上一扔,拆开纸袋倒出信,花花绿绿的信封散了一桌子:有印着“上海纺织厂“抬头的稿纸信封,有学生用的方格本裁成的简易信封,还有个用红绳系着的牛皮小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得像描过的。

  许成军随手拿起几封拆,有问《红绸》后续剧情的,有个战士在信里说“看完你的,我天天揣在兜里“。

  翻到第三封时,许成军愣了愣——

  信封上的署名是“李舒淇“,地址是“南京西路百货商店“,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收到的第六封了。

  前几封信还只是问文学问题,比如“怎么才能把想家的心情写得像《红绸》那样动人“。

  “写好一篇像《谷仓》一样的作品需要什么样的天赋?”

  最新这封却厚得离谱,拆开一看,里面塞了五页信纸,还夹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扎着麻花辫,站在百货商店的柜台前,笑得眼睛弯弯的。

  搞这一套是吧?

  诱惑干部?影响革命?

  不过,你别说这姑娘长得还真不错。

  “许同志,我这个月看了三遍《试衣镜》,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陌生'那段,都忍不住哭。“

  李舒淇的字写得小而密,墨水有点洇纸,“我在柜台卖布,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总觉得他们也像《试衣镜》里的人,藏着没说出口的心事。上周有个老太太来买红布,说要给前线的孙子做寿衣,我想起您写的黄思源,偷偷多给她剪了半尺布.“

  许成军接着往下读,信里还写了她的日常:早上五点起床排队买豆浆,中午在食堂吃两角钱的白菜豆腐,晚上回家就着台灯读他的,连妹妹借她的杂志,都要先把有他文章的页面折起来。

  最后一页她还问:“许同志,您下次来南京西路,能不能来商店看看我?我给您留最好的花布,做件新衬衫。“

  许成军把信放在桌上,又拿起前几封李舒淇的信比对。

  从第一封的“敬爱的许老师“,到后来的“成军老师“,再到这封的“您要是有空“,语气越来越热络,信纸也从糙纸换成了带暗纹的稿纸。

  他忍不住笑了,靠在椅背上琢磨:这年月当作家,还真有点“特殊福利“。

  这年头文学成风,他这种名声在外的文人很吃香嘛,连一个体面的有文化的知识女性都这么炙热。

  欸,他不敢想像,假若自己是个能说会道的坏人…!

  正看着,宿舍门被推开,林一民刚洗漱回来。

  他一眼瞥见桌上的信,凑过来翻了翻,拿起李舒淇的信“哟“了一声:“这姑娘够执着啊,一个月六封信,比我给对象写得还勤!“

  “别瞎说,人家是问文学问题。“

  “不是你啥时候有对象了?”

  “害,上回华师那个.”

  许成军把信收起来。

  照片却是漏了出来。

  姑娘站在柜台前,身后的布帘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像极了《试衣镜》里描写的“装满生活的调色盘“。

  林一民挤到他旁边,撞了撞他的胳膊:“什么文学问题,我看是对你有意思!你没看她问你去不去南京西路?这明显是想见面嘛!“

  他又拿起其他信翻了翻,“你看这封,纺织厂的女工还说要给你织毛衣;还有这个,外语系的学生要借你笔记。

  成军,你这人气,比校草还旺!“

  “怎么的,我算不上校草咯?”

  林一民看了看这狗东西棱角分明的帅脸,直接懒得说话。

  “你把握住分寸啊!要是亏了苏曼舒,我可得跟你拼命的啊!”

  “安啦!你当我真去南京西路啊?”

  周海波脑袋凑过来:“你要不去,不行信给我?”

  “我把头给你要不要?”

  “行啊,手也给我,全自动写作机啊!~”

  说着,他猛的做起来:‘好像有搞头啊!这不就是科幻么?’

  “成军,我觉得我有点科幻的天赋啊!”

  “啊?”

  胡芝一脸坏笑:“我觉得可以啊,狗牙,写吧!我支持你!”

  周海波笑了,“行啊,猴子,整捧杀这一套是吧!”

  晚上,许成军坐在台灯下给李舒淇回信,斟酌着措辞:“谢谢你的照片,也谢谢你分享的故事。《试衣镜》里的'陌生',其实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感受,你给老太太多剪半尺布的心意,比里的情节更动人“

  写完信,他把信封好,又拿起其他读者的信——

  有的要他写后续,有的跟他聊生活,有的甚至寄了自己写的小诗。

  许成军把信一一收好,放在抽屉最上层。

  当作家最幸运的,其实不是名声,是能成为别人的“树洞“,能在文字里,和无数个陌生的“生活“相遇。

  林一民躺在床上,看着他写信的背影,笑着喊:“成军,你收好咯!说不定以后你成了大作家,这些信都是文物!“

  ——

  弄堂口的铁门被晨露浸得发潮,推开时“吱呀”响得老远。

  进去是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窄巷,两侧石库门的青砖墙上,爬满了深绿的爬山虎,风一吹,叶子簌簌落在晾衣绳上,混着肥皂香飘得满巷都是。

  一处石库门里住着四户人家,楼梯在屋子中间,踩上去“咚咚”响,卧房、厢房、亭子间挤得满满当当,厨房在天井角落,三家共用一个水龙头。

  傍晚时分,总有搪瓷盆碰撞的脆响,伴着谁家炒青菜的油烟,把弄堂的烟火气烘得热热闹闹。

  这便是上海重庆北路常见的景象,也是苏曼舒从小长大的地方。

  不过她家自己住一个石库门

  这日午后,弄堂里忽然热闹起来。

  二楼张家阿婆正趴在窗口摘菜,瞥见巷口进来一行人,领头的姑娘穿件浅粉布拉吉,梳着齐肩发,手里拎着个藤编箱,正是苏曼舒的表妹沈凝朱。

  “凝朱回来啦!”

  张阿婆嗓门亮,一喊,隔壁李家媳妇、王家爷叔都从门里探出头,“这丫头,去年去南京上学,一年没见,出落得更俊了!”

  也是南大的高材生。

  沈凝朱笑着应着,被苏曼舒拉着往楼上走,藤编箱蹭过楼梯扶手,带起点灰尘。

  “曼舒姐,你家这楼梯还是老样子,上次我来还摔了一跤呢!”

  “谁让你毛手毛脚的。”

  苏曼舒推开自家房门,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飘出来。

  是沈玉茹早上刚换的窗纱,缝了两朵白茉莉在边角。

  屋里陈设简单却齐整,红木方桌上铺着蓝布桌布,上面摆着刚沏好的绿茶,杯底沉着几片茶叶。

  沈玉茹正坐在藤椅上绣苏绣,见沈凝朱进来,赶紧放下针线:“凝朱来啦,快坐,路上累了吧?”

  沈凝朱刚坐下,就被苏曼舒拉进里屋。

  这屋子是苏曼舒的卧房,摆着张单人床,床头书架上放着《经济学原理》和几本诗集,最显眼的是桌角的相框。

  里面是苏曼舒和许成军在复旦校园的合影,许成军抱着吉他,苏曼舒站在旁边,笑得眉眼弯弯。

  “姐,这谁啊?”

  沈凝朱眼尖,指着相框打趣,“去年回来还没见你摆这个呢,长得挺精神,是你说的那个‘厉害的许成军’?”

  苏曼舒没躲没藏,反倒拿起相框轻轻摩挲,嘴角弯出浅梨涡:“是他,我们现在处对象了。”

  “哟,我还以为你得跟我打点马虎眼呢!”

  这话一出口,沈凝朱眼睛瞬间亮了,凑过来扒着她的胳膊:“我就说嘛,上次姑妈跟我妈打电话,说你总往复旦跑,还帮人整理文学社资料,我就猜是他!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确定关系的?”

  “就是慢慢处着,觉得合得来。”

  苏曼舒把相框放回桌角,跟自己最亲的表妹也是不含糊:“你懂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我哪敢懂那个啊!你还不是不知知道,我想谈个恋爱,被你那封建舅舅说人家穷小子配不上我们朱紫之家!”

  “拜托,新中国啦!”

  苏曼舒“噗嗤”一声笑了,“你啊,就埋汰舅舅吧!”

  “我说的真话啊!”

  沈凝朱突然看见一个信封藏在角落里,见苏曼舒转身给她收拾床褥,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看着信封,没忍住念了出来:“春樱秋桂冬霜雪,岁岁风物都热烈,不及你在我身边”

  苏曼舒脸刷的一下红了。

  “你干嘛!死妮子!”

  “诶呀!我看看嘛!姐.姐!别打了.诶,这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啦!”沈凝朱眼泪汪汪地看着苏曼舒,她个子小,平时也不爱锻炼,被172的苏曼舒按了个满怀。

  大片雪白露了出来,端的是养眼。

  “姐,我好看吗!”

  “滚蛋吧!小狐狸!”

  “不过啊,他这诗写的可真不错!给你写的吧~不愧是大诗人哦!我在南大‘许成军’这仨字可是如雷贯耳了~”

  苏曼舒也是当仁不让,斜睨着表妹,尽显大室风范,“不是写给我的,写给你的?”

  “哇!”

  沈凝朱不以为意,拍着腿笑,“曼舒姐,你这是捡到宝了啊!又会写诗又会疼人,比我们学校那些只会说空话的男生强多了!对了,他见过姑妈和姨父没?”

  “这个月刚来过家里吃饭。”

  苏曼舒想起许成军紧张得把无锡泥人礼盒拿反的样子,忍不住笑,我妈特意做了他爱吃的酱排骨。”

  “这么顺利?

  ”沈凝朱一脸羡慕,“我还以为姨父会考验他半天呢,毕竟你可是家里的宝贝女儿。”

  “你姑父没见着,在那反对呢!”

  “害,姑父和我爹不一样,姑父纯属舍不得你,我爹那纯属封建迷信头子!”

  “我爸说,看一个人好不好,不是看他说了什么,是看他做了什么。”苏

  曼舒拿起桌上的诗集,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上面是许成军帮她划的重点,“他刻什么,我爸妈都看在眼里呢。”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沈玉茹的声音:“曼舒,凝朱,出来吃点心啦!”

  苏曼舒拉着沈凝朱往外走,路过客厅时,沈凝朱瞥见茶几上放着个军绿色的水壶。

  上面还刻着“许”字,又开始打趣:“姐,这水壶也是他送的吧?宝贝?”

  苏曼舒没反驳,只是笑着把一块桂花糕递到她手里:“快吃你的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晚饭时,沈凝朱还在跟沈玉茹打听:“姑妈,许成军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我还想跟他讨教讨教,帮我姐把把关!”

  沈玉茹笑着看了苏曼舒一眼,给沈凝朱夹了块糖醋小排:“行啦,你可别总逗你姐,人家年轻人处对象,咱们别瞎掺和。”

  “诶哟,您还不知道我姐这个性格?小时候一个巷子的男生哪个没被她说哭过!”

  “我冤枉啊!我都没对象呢!”

  沈玉茹笑着摇头。

  饭后,沈凝朱跟苏曼舒挤在一张床上。沈凝朱抱着她的胳膊,小声问:“姐,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特别踏实啊?”

  苏曼舒想起许成军说“以后有我呢”时的笃定,想起他帮她挡开拥挤人群的样子,轻轻点头:“嗯,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怕。”

  “那你们可要好好的,”

  沈凝朱拍了拍她的手,“下次他来,我帮你盯着点,要是他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苏曼舒笑着捶了她一下:“就你主意多!”

  “不过姐,你这胸怎么这么俏了啊!有什么秘方嘛!”

  “秘方?你这屁股才是越来越俏了啊!朱朱!”

  “嘿嘿!许成军同志可有福了!看这皮肤白的,腿长的、胸俏的!”

  “我先替他感受感受!~”

  “你!”

  一时间满屋春色管不住,两个绝色佳人唤醒一屋温色。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我的时代1979!,我的时代1979!最新章节,我的时代1979!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