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重得能压弯窗棂上的雕花,沈月娥被那声苍老的警告惊醒时,额角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发。她猛地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的小臂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恐惧。

  “要在孙太医诊脉时……下手……”

  那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带着破风箱似的咳嗽,每一个字都裹着焦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挪到窗边,手指刚触到窗纸,又猛地缩回——万一窗外有人盯着呢?邢夫人的眼线、潘金莲的人,甚至是苏十三那边没断干净的尾巴,都可能在暗处窥伺。

  她屏住呼吸,贴着窗缝往外看。廊下的气死风灯被夜风吹得摇晃,光影在青石板上投出忽明忽暗的斑驳,连个鬼影都没有。可那声音里的真切,却不是梦。她想起叶郎中——沈青提过的那位城南老医,专看妇人病,据说曾救过被太医判了死刑的孕妇。是沈青察觉到了危险,特意派他来报信?

  “姨娘,您怎么了?”翠儿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沈月娥赤着脚站在窗边,脸色惨白,吓得连忙爬下床,“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快回床上,地上凉。”

  沈月娥被翠儿拉回床边,却没心思躺回去。她抓着翠儿的手,指尖冰凉:“翠儿,你记不记得我让你收着的那包银针和试毒石?明天一早,你把我的衣服、帕子、甚至喝水的杯子,都用银针扎一遍,试毒石也擦一遍,一点都不能漏。”

  翠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也白了:“姨娘,您是说……有人要对您下手?”

  “不是有人,是早就有人盯着了。”沈月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明天孙太医诊脉,是他们最好的机会——要么让我诊不出孕,要么让我‘意外’没了孩子,还能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我们不能赌,只能防。”

  翠儿用力点头,攥着沈月娥的手:“姨娘放心,奴婢明天一定仔细查,绝不让人钻了空子。”

  那一夜,沈月娥几乎没合眼。她靠在床头,摸着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像揣着一颗滚烫的炭火。这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下来,是她在林府的依靠;可若是保不住,她怕是连揽月轩的门都出不去。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了片刻,梦里全是孙太医摇头说“无孕”的场景,还有邢夫人得意的笑。

  天刚蒙蒙亮,翠儿就按沈月娥的吩咐忙开了。她把沈月娥今日要穿的淡粉色褙子铺在床榻上,用银针顺着衣缝扎过去,针尖没有变色;又把月白色百褶裙的裙摆翻开,连裙腰里子都没放过,依旧无碍。试毒石擦过银簪、玉坠,甚至是漱口的瓷杯,都只显出温润的光泽,没有一丝黑痕。

  “姨娘,都查过了,没异样。”翠儿擦了擦额角的汗,把银针和试毒石包好,塞进沈月娥的袖袋里,“您放心穿,放心用。”

  沈月娥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她对着铜镜整理衣襟时,特意把领口拉高了些,遮住脖子——万一有人在衣领上涂东西呢?又让翠儿把发髻梳得紧些,只插一支最简单的珍珠簪子,避免头饰里藏猫腻。

  去往抱厦的路上,府里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扫地的婆子看到沈月娥,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偷偷用袖子遮着嘴跟旁边的小丫鬟说话;送水的小厮路过,脚步顿了顿,又慌忙低下头快走。沈月娥知道,邢夫人栽赃她偷簪子的事还没过去,府里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如今若是再出点事,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快到抱厦时,她看到平儿站在门口,像是特意等她。平儿走上前,压低声音说:“月姨娘,二奶奶让我跟您说,待会儿孙太医诊脉,不管谁给您递东西、让您喝东西,都别接、别碰,等二奶奶发话。”

  沈月娥心中一暖——王熙凤终究是护着她的,或者说,是护着她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孩子。她点了点头:“多谢平儿姐姐提醒,我记住了。”

  进了抱厦,王熙凤已经坐在上位的紫檀木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茶盖轻轻拨弄着水面的浮沫。她看到沈月娥进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落在她紧攥着袖袋的手上,淡淡道:“坐吧,孙太医还得等会儿才到。”

  沈月娥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下,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站着的王善保家的。那老婆子穿着一身灰布衣裳,头低得快埋进胸口,手里却攥着一块帕子,指节发白——她是邢夫人派来的,肯定没安好心。

  抱厦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传进来。沈月娥渐渐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是从墙角香几上的狻猊香炉里飘出来的。这香比平时府里用的檀香多了一丝甜腻,闻着让人有些发晕。她皱了皱眉,悄悄用袖子捂住鼻子——这香不对劲。

  辰时刚过,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孙太医到——”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身着石青色的太医官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手里提着一个朱漆药箱,步伐稳健,眼神清亮。他就是太医院的院判孙思邈,专看妇科,连宫里的贵妃都请他诊过脉,在京城素有“妇科圣手”的名号。

  “草民孙思邈,见过二奶奶,见过各位。”孙太医躬身行礼,语气谦和却不谄媚。

  “孙太医不必多礼,快请坐。”王熙凤笑着抬手,让平儿给孙太医倒茶,“劳烦太医跑一趟,是想让您给府里几位主子瞧瞧身子,尤其是月姨娘,近来总说不舒服。”

  孙太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月娥身上,带着几分医者的审视:“姨娘不必紧张,待会儿草民仔细诊脉便是。”

  按照规矩,先给主子诊脉。王熙凤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笑着说:“近来管家里的事,总觉得失眠心悸,还请太医给我开些调理的方子。”

  孙太医闭上眼睛,三指搭在王熙凤的腕脉上,片刻后睁开眼:“二奶奶脉象有力,只是有些脾虚肝郁,想来是操劳过度。草民开个健脾疏肝的方子,每日煎服,睡前再用温水泡脚,不出半月便能好转。”

  平儿连忙把方子收好。接下来该沈月娥了,她刚要起身,王善保家的忽然上前一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二奶奶,我家太太听说月姨娘今日诊脉,特意让小厨房炖了参茶,说是诊脉前喝了能宁心静气,脉象更准。”说着,她朝门外喊了一声,“把参茶端进来。”

  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描金茶盘走进来,茶盘上放着一盏白瓷茶杯,热气腾腾的参茶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沈月娥的心猛地一紧——来了!这参茶里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藏红花、附子之类的堕胎药!

  王熙凤眼皮都没抬,依旧拨弄着茶盖:“太太有心了,只是孙太医诊脉有规矩,不喜病患诊前饮汤羹,免得影响脉象。平儿,把参茶收着,等诊完脉再给月姨娘喝。”

  平儿立刻上前,接过茶盘,转手递给旁边的小丫鬟,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送去揽月轩,好生收着,别凉了。”

  王善保家的笑容僵在脸上,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王熙凤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王嬷嬷若是没事,就先回太太那里复命吧,免得太太等急了。”

  王善保家的不敢再停留,只能躬身行礼,灰溜溜地走了。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沈月娥一眼,眼神里的怨毒像针一样扎人。

  沈月娥松了口气,走到孙太医面前,伸出手腕。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翠儿连忙上前,给她垫了一块软帕子:“姨娘别紧张,孙太医医术好,肯定能瞧准。”

  孙太医三指搭在沈月娥的腕脉上,闭上眼睛,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抱厦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王熙凤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平儿攥紧了帕子,大气不敢出;连端茶的小丫鬟都屏住了呼吸。

  沈月娥的心跳得像擂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孙太医手指的力度,时而轻、时而重,每一次变化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袖袋里的试毒石硌着掌心,她却忘了疼,只盯着孙太医的脸——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诊不出孕?还是……孩子有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孙太医终于睁开眼睛,收回手,抚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沉吟片刻。

  “太医,怎么样?”王熙凤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比谁都清楚,沈月娥若是真的怀孕,尤其是男丁,她在林府的地位会更稳固,也能借着“护胎”的名义,把邢夫人的势力压下去。

  孙太医看向王熙凤,又转头看向沈月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二奶奶,这位姨娘的脉象……是滑脉。”

  滑脉?沈月娥愣住了,她虽不懂医术,却也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过,滑脉多是孕脉。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孙太医继续道:“脉象流利如珠,圆滑有力,按之不绝,是典型的喜脉。看脉象的力度,已有近两月身孕,胎像虽不算稳固,但只要好生静养,避开劳累和动气,便能平安。”

  喜脉!近两月身孕!

  沈月娥只觉得眼前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像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跳动。这不是梦,她真的有孩子了!

  “太好了!”王熙凤猛地站起来,脸上绽放出真切的笑容,“平儿,快!去给老爷和老太太报信,就说月姨娘诊出喜脉了,是天大的喜事!”

  “是!”平儿也喜出望外,快步跑出抱厦,裙摆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孙太医拿出纸笔,开始写脉案和安胎方子:“姨娘每日晨起用一碗燕窝粥,午时喝安胎药,傍晚再用温水送服两粒保胎丸。切忌生冷、辛辣之物,更不能动气,府里的琐事就别管了,安心养胎最重要。”

  沈月娥接过方子,手指都在发抖:“多谢孙太医,妾身记住了。”

  “这是草民的本分。”孙太医笑着说,“二奶奶若是不放心,可让草民每隔半月来府里复诊一次,直到姨娘生产。”

  王熙凤连忙点头:“那就有劳太医了,诊金和谢礼,我让管家送到太医府上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老爷和老太太被平儿请来了。林老爷穿着一身绯色官服,脸上满是喜色:“孙太医,月姨娘真的有喜了?”

  “回林大人的话,确是喜脉,已有两月身孕。”孙太医躬身行礼。

  老太太拉着沈月娥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这是祖宗保佑,林家终于要添丁了!”她转头对身后的嬷嬷说,“去库房把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的簪子取来,再拿两匹上等的云锦,送到揽月轩去,给月姨娘补身子。”

  沈月娥连忙躬身道谢:“多谢老太太,多谢老爷。”

  邢夫人也跟在后面进来了,她穿着一身深紫色褙子,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真是大喜事,月姨娘可要好好养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可她的眼神却避开沈月娥的小腹,手指死死攥着帕子,指节都泛白了。

  沈月娥知道,邢夫人心里肯定恨得牙痒痒。她这个“失势姨娘”突然怀了孕,还是在邢夫人栽赃她之后,无疑是打了邢夫人的脸,也断了邢夫人想借“无子”扳倒她的念头。

  孙太医走后,林府彻底热闹起来。管家带着小厮,把老太太赏赐的赤金簪子、云锦送到揽月轩;厨房的婆子炖了燕窝粥、人参鸡汤,一碗接一碗地送过来;连平日里不怎么往来的几位姨娘,也带着点心、绣品来贺喜,脸上满是讨好的笑。

  沈月娥被众人围着,应接不暇,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王熙凤已经派人把揽月轩的丫鬟都换成了她的心腹,两个家生子婆子守在院门口,说是“保护姨娘安全”,实则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知道,王熙凤护着她,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傍晚时分,人终于都走光了。翠儿喜滋滋地收拾着赏赐,把赤金簪子插在梳妆台上,又把云锦叠好放在衣柜里:“姨娘,您现在可是府里的功臣了,老太太、老爷都疼您,二奶奶也护着您,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沈月娥靠在椅背上,摸着小腹,轻轻摇了摇头:“翠儿,你太天真了。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邢夫人不会善罢甘休,潘金莲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还有那本账册背后的人,他们都不会让我安稳养胎的。”

  翠儿脸上的笑容淡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沈月娥拿起孙太医开的安胎方子,仔细看了看,“以后我的饮食、汤药,你都要亲自盯着,别人送的东西,不管是谁送的,都要用试毒石擦一遍,银针扎一遍,绝不能马虎。”

  翠儿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一定仔细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翠儿的声音:“姨娘,潘姑娘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见您。”

  沈月娥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潘金莲来做什么?她今日诊出喜脉的消息,潘金莲肯定已经知道了,是来贺喜,还是来试探?或者……是来传递什么消息?

  “请她进来。”沈月娥整理了一下衣襟,把安胎方子收起来,面上恢复了平静。

  潘金莲穿着一身月白色褙子,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袅袅娜娜地走进来。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刚进门就福了一礼:“恭喜月姨娘,贺喜月姨娘,诊出喜脉可是天大的喜事。”

  “潘姑娘客气了,请坐。”沈月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潘金莲坐下后,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桂花糕:“这是我让人从京里捎来的,用蜂蜜和桂花做的,不甜不腻,适合孕妇吃,特意给姨娘送来尝尝。”

  沈月娥看着桂花糕,没有动——她不敢吃潘金莲送的东西。潘金莲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把食盒推到一边:“姨娘若是不放心,让丫鬟收着便是,我只是一片心意。”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姨娘,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您还记得上午在抱厦里闻到的檀香吗?”

  沈月娥心中一紧:“怎么了?那香有问题?”

  潘金莲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那香叫‘凝神香’,表面上是宁心静气的,实则掺了藏红花和附子,只是比例极轻,常人闻着无碍,可孕妇若是闻得久了,会导致气血紊乱,严重的会血崩流产。”

  “血崩流产?”沈月娥猛地站起来,手指死死攥着椅扶手,指节泛白。她想起上午在抱厦里闻到那股甜腻的檀香,当时就觉得头晕,原来是因为这个!

  潘金莲看着她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淡了:“姨娘别慌,您上午在抱厦里待的时间不长,又有二奶奶挡着,没闻多少,对胎儿没大碍。只是……有人不想让您的孩子生下来,连这么隐蔽的手段都用上了。”

  “是谁?”沈月娥的声音带着颤抖,“是邢夫人?还是……账册背后的人?”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姨娘现在很危险。”潘金莲站起身,走到沈月娥面前,声音压得更低,“您以为二奶奶护着您,就能平安?她护的是您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哪天真出了意外,您觉得她还会护着您吗?还有邢夫人,她恨您入骨,肯定还会再动手。”

  沈月娥看着潘金莲,心里满是疑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潘金莲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我不想得到什么,只是看不惯有人用这么阴毒的手段。而且……”她顿了顿,“我也想在林府安稳待着,若是您出了意外,府里乱起来,我也不得安宁。”

  沈月娥不相信她的话,潘金莲心思深沉,绝不会做没好处的事。可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暂时相信潘金莲:“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潘金莲说,“您只需记住,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二奶奶。您的安胎药、饮食,一定要自己盯着;府里的人送来的东西,不管是谁送的,都别碰;若是再闻到奇怪的香味、看到奇怪的东西,立刻离开,别停留。”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沈月娥:“这香囊里装的是紫苏、艾叶和陈皮,能解轻微的毒,您戴在身上,若是再闻到有毒的香,能缓解些。”

  沈月娥接过香囊,香囊上绣着细小的云纹,和潘金莲腕上的银镯子图案一样。她捏着香囊,心里满是犹豫——这香囊里会不会也有问题?

  潘金莲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说:“姨娘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丫鬟用银针扎一扎,或者找大夫看看。我只是想帮您,没有别的意思。”

  沈月娥点了点头,把香囊递给翠儿:“拿去用银针扎一遍,再用试毒石擦一擦。”

  翠儿接过香囊,快步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她回来禀报:“姨娘,没问题,银针没变色,试毒石也好好的。”

  沈月娥松了口气,把香囊戴在腰间。香囊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潘金莲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沈月娥一眼,“姨娘,记住我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事,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只有自己感受到的,才是真的。”

  潘金莲走后,沈月娥独自坐在屋里,看着腰间的香囊,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潘金莲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王熙凤。可她现在除了依靠王熙凤,还能依靠谁?沈青远在城外,叶郎中不知去向,翠儿只是个丫鬟,帮不了她太多。

  翠儿端来安胎药,小心翼翼地说:“姨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奴婢已经用银针试过了,没问题。”

  沈月娥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她看着药汁,忽然想起潘金莲的话,又让翠儿用试毒石擦了擦碗沿,确认没问题后,才一口喝下去。药汁很苦,却比不过她心里的苦——她现在就像走在钢丝上,一边是王熙凤的“保护”,一边是邢夫人的陷害,还有潘金莲的算计,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夜深了,沈月娥躺在床上,摸着小腹,心里默默祈祷:孩子,你一定要平安。娘一定会保护好你,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娘都不会让你出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床榻上,像一层薄薄的霜。沈月娥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撑下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

  (本集完)

  第四卷 《珠胎暗结·母凭子贵乎》

  第62集 《衣食住行规格升》 简单内容提示:

  沈月娥确诊喜脉后,按照老太太和林老爷的吩咐,她的衣食住行各方面待遇均大幅提升,份例堪比正室,身边伺候的人也增加了。待遇提升的同时,各种“关怀”和“赏赐”也络绎不绝,其中可能混杂着邢夫人或其他势力送来的动了手脚的物品。沈月娥和翠儿对送入揽月轩的一切物品都格外警惕,仔细检查,但仍防不胜防,可能经历几次有惊无险的暗算。王熙凤派来“伺候”的人开始试图掌控沈月娥的起居,美其名曰“按规矩来”。沈月娥则巧妙周旋,既不完全顺从,也不硬性对抗,逐步建立自己在揽月轩的权威沈月娥能否在享受高规格待遇的同时,成功避开层出不穷的暗算?她与王熙凤派来的人将如何博弈?潘金莲揭露香炉之秘后,是真心相助还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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