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岂有此理!”

  御史大夫宁远舟在朝堂上气得山羊胡直翘,冷眉怒斥:

  “让良家女子进青楼看戏,这是要毁了我盛京的风气!”

  这一幕发生在早朝的金銮殿上。

  然而朝堂上的怒火还未平息,街头巷尾的议论也早已炸开了锅。

  卖菜的大婶叉着腰站在街口,唾沫星子横飞:

  “这怡红院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勾引完男人又来勾女人,迟早要遭天谴!”

  可深宅大院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关府,关念慈正对着铜镜摆弄新做的男装。

  青布长衫束着长发,领口衬得脖颈愈发纤细,活脱脱一个俊俏的书生郎。

  春桃在旁紧张地捏着帕子,指尖都泛了白:

  “小姐,真要这么去吗?要是被老爷发现……”

  关念慈对着镜中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眼底满是雀跃。

  “当然!我们就说去城外庄子住几日,爹他才不会管?”

  至于时念之前说的不用乔装,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尚书府的千金更干脆,将案上的书往旁一扔,对着丫鬟吩咐:

  “去备车,咱们去相国寺上香。”

  就是绕路经过了春螺巷,然后一不小心进去看了一场戏……

  将军府的左香伊则翻出哥哥的旧盔甲,往身上一披,拍着丫鬟的肩道:

  “到时候你就跟我爹说,我跟哥哥去城郊巡营了。”

  至于最后为何会出现在怡红院?

  此刻满心期待的姑娘们,哪有功夫想这些。

  总之先看了戏再说。

  至于看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暂时也想不了那么多。

  毕竟乖顺也只是她们的表象,作为官员之女,谁没有点骨子里的固执?

  总之,各式各样的借口,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此刻的怡红院门口,早已被捧着银子的丫鬟围了个水泄不通。

  念五和念八两人忙得脚不沾地,生怕怠慢了这些背后有世家撑腰的姑娘们。

  时念站在二楼雅间,望着楼下那些或乔装、或掩面的女子,忽然转头对身旁的浅醉笑道:

  “你瞧,这世上的规矩,从来锁不住想飞的心。”

  浅醉望着楼下女子眼中闪烁的光,想起自己第一次听时念说卖艺不卖身时,心里那股又怕又盼的滋味。

  她轻轻点头,眼里泛起细碎的泪光:“念姐说得对。”

  夜幕渐渐降临,盛京城的骂声还在断断续续地飘着,可怡红院的灯笼却亮得格外暖。

  后台里,凝霜正对着镜试戏服,豆绿色短打绣着银线蛇纹,在烛光里泛着清冷冷的光。

  浅醉身着白素贞的素白衣裙,手里捏着柄绘着西湖山水的油纸伞。

  她身姿站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入烟雨朦胧的断桥。

  “明日的《青蛇》,大家可得好好演。”

  时念掀帘走进来,望着这两个在戏台上能绽放光芒的女子,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那些骂声和规矩,在她们眼里的光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凝霜和浅醉相视一笑,眼里的期待比窗外的星光还要亮。

  她们都知道,明日的戏台,不仅要唱青白二蛇的故事,更要唱给那些困在深宅大院里、渴望自由的女子听……

  这人间,本就该有敢爱敢恨的自由,哪怕只是一场戏的功夫。

  夜色渐深,怡红院的烛火亮到了天明。

  阿福领着伙计们细细打扫戏台,将普通椅子换成了更精致的绣墩。

  桌上摆着新沏的茉莉花茶与各式精致点心,连熏香都换成了最清雅的茉莉香。

  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巳时的梆子声敲响,等着那些渴望自由的灵魂,踏过春螺巷的青石板,走进这方小小的戏台。

  盛京城的骂声还在继续,可谁也没注意。

  那些骂得最凶的人家里,姑娘们正踮着脚,悄悄往怡红院的方向望。

  巳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响,整条春螺巷的青石板路,已被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乌木车轮碾过清晨湿润的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车轮上雕刻的暗纹与巷尾的红灯笼交相辉映,竟比往日的男宾场多了几分清雅。

  最前头那辆鎏金马车的帘角被风掀起,露出一角水绿色的裙裾,像极了《青蛇》戏服上的配色。

  “这是……怡红院?”

  一早入城卖菜的老汉挑着空筐,望着长龙般的马车队伍直咂舌。

  “咋来了这么多女眷?”

  瞧穿着,还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身旁卖花的姑娘捂着嘴笑,篮子里的茉莉香混着巷子里的熏香飘散开。

  “老伯您还不知道?怡红院今儿开女宾场呢,听说不少的官家小姐都要来呢。”

  老汉眼睛瞪得溜圆,肩上的扁担“咚”地砸在地上:

  “老天爷!良家女子进青楼?这世道啥时候变得这么疯了?”

  他话音未落,怡红院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晚晴穿着身月白比甲,鬓边别着朵新鲜茉莉。

  身后的沉碧捧着青瓷茶盏,笑意盈盈地站在台阶上。

  往日迎客的念五、念八被换了下来,时念特意让这两位性子温婉的姑娘守在门口做接待。

  “各位客人里面请。”

  晚晴微微屈膝,声音清脆如莺啼。

  “院内已备好新沏的茉莉花茶和糕点……”

  第一个下车的是位身着青布长衫的“小公子”,墨色发带系得松松垮垮。

  刚走到台阶前,就差点被藏在长衫下的宽松裤腿绊了个趔趄。

  晚晴眼疾手快扶住她,鼻尖飘过一缕熟悉的兰花香。

  来人正是关念慈,只是今日眉峰画得格外英气,倒真像个俊俏书生。

  “多谢晚晴姐姐。”

  关念慈的声音压得极低,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攥着折扇的手心满是汗,指尖都泛了白。

  紧随其后的是辆朴素的青布马车,下来的女子披着件素色披风,掀起帽兜时露出张清丽的脸。

  竟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

  她目光扫到戏台前贴着的“小青”戏服海报时,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满眶星子。

  此时,队伍末尾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宣威将军府的嫡女左香伊,竟骑着匹雪白骏马赶来。

  她一身银色的盔甲,甲胄上的寒光晃得周围马车纷纷往旁避让。

  她翻身下马时动作太急,腰间佩剑“哐当”一声撞在院门前的石狮子上,清脆的声响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左香伊下马不久,一辆华贵马车里便走下来一名女子。

  她的目光看过去,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公……”

  “嘘——”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发钗上缀着的明珠晃得人眼晕。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当朝的永宁公主。

  此刻她褪下了宫装,换上身藕荷色的常服,却依旧难掩周身的贵气。

  “叫我许姑娘就好。”

  永宁公主将食指按在唇上,眼底闪着促狭的光。

  “今日我可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来听《青蛇》的看客。”

  左香伊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低头:“是,许姑娘。”

  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连金枝玉叶都为了怡红院的女宾场乔装出宫,这《青蛇》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御史大夫宁远舟骑着匹黑马疾驰而来,官服上的银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勒住缰绳,望着怡红院门口这乱糟糟的景象。

  马车堵巷、女眷成群,脸色瞬间铁青得如同万年寒冰。

  昨日听闻时念要开女宾场,他还在朝堂上痛斥此举伤风败俗。

  可没成想,今日竟真有这么多世家女眷趋之若鹜。

  宁远舟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怒斥,目光却扫到了人群中的永宁公主。

  他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住,脸色更难看了。

  “臣……宁远舟,见过公主殿下。”

  他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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