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

  马文才语气轻飘飘的,明显不怎么相信。

  “我有什么可让你担心的?”

  与其说是反问,不如说是讽刺。

  谢清言眼看四周无人,这才道:

  “若是以前,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他如今已成气候,你怎能轻易动他?”

  马文才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嘲弄。

  “他?已成气候?”

  他是向来看不上梁山伯的。

  其实梁山伯并非不聪明的人,只是他没有什么急智,自然看着就少了几分机灵劲儿。

  落在马文才眼里,自然像是愚笨。

  谢清言在马文才锋利如刃的眼神注视之中,反倒不像平时那般玩世不恭,模样认真而平静:

  “你如果要杀他,早就应该动手。”

  “一个没落寒门学子,就算是死于非命,谁会为他鸣冤?”

  “可如今不同了……”

  马文才不屑道:

  “你不会是想说,他现在是祝英台的义兄吧?”

  “祝家我尚且不放在眼里。祝英台的义兄又算什么?”

  不愧是士农工商,商排末流的古代,人家祝家庄佃户上万,有富可敌国的称誉,到他口中又不算什么了。

  谢清言抬眸:

  “祝家虽说富庶,祝老爷也不过是个员外郎。祝家当然不算什么。”

  “可是陈郡谢氏呢?”

  “琅琊王氏呢?”

  “我族姐颇为赏识他,先将他引荐给丞相,又引他与王右军二子王凝之结交。”

  “王二公子与他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奉为上宾。”

  虽然那都是未来的事情,她说的却煞有介事。

  可谓完完全全掌握了空手套白狼的精髓。

  反正是未来要发生的事,现在预支些额度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说到此处,她微微前进一步,离他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杀一个无依无靠的寒门是易事,但打狗也需要看主人。”

  “如今你就算要动他,至少也要徐徐图之。”

  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不知怎的,倒是奇异般的消减了马文才的戾气。

  马文才抱臂站在树边,夏日草木繁盛,日光透过云层照耀下来,照着人皮肉微疼。

  马文才向前走了一步,替她挡住了炙热的阳光,表情若有所思:

  “你让我不能对他动手,又说至少要徐徐图之。”

  他反将一军:

  “不过是不想我动他的缓兵之计吧。”

  该说不愧是学兵法的吗?

  这样锐利的语言很难让人接话,因为这话里根本没有留出圆场的余地。

  若是换成旁人,被说中心意,就算不哑口无言,也要心虚的凝滞片刻。

  谢清言却接的极快,越是这种场面越不能露怯,一卡壳就会输了气势,于是她说的气定神闲:

  “我确实不想让你动他。”

  在马文才神色变得阴鸷那刻,谢清言又道:

  “这就关乎到我想让你做的第二件事了。”

  马文才没好气问道:

  “不会又跟梁山伯有关系吧。”

  至少他没再回绝第一件事,这是个好现象。

  谢清言抬起一双泛着水光粼粼的桃花眼,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是,也不是。”

  那双含情带笑的眼睛直直撞上少年的目光。

  马文才与她目光交接,神情一顿。

  谢清言当了一回谜语人,很懂两个人打谜语的时候,往往只有一个人会高兴的道理,故而见好就收: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说吧。”

  马文才还要说什么,谢清言突然走近一步。

  轻轻的,拉住他的手。

  在指尖触碰到他的掌心那一瞬间,马文才有些怔,整个人的态度顿时微妙起来。

  但那不过是极短暂的瞬间,最终,他的手掌微微收紧,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掌心。

  小路上有个紫藤花架,紫藤花一串串垂落下来,像紫色的云雾。

  连香气都是浅紫色的,透着一种梦幻。

  日光也被花枝切割的细碎斑驳。

  谢清言拉着马文才的手,留神去看他。

  少年的眉眼昳丽,只是神情总是冷幽幽的,不过看习惯了倒也别有风味。

  紫藤花瀑布这样的盛景,在他面前也恍若褪色。

  其实他这样的相貌出身,何必跟梁山伯过不去呢?

  两人本来都不是一个赛道的。

  眼见着马文才的房间就在前面,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谢清言下意识抽出手。

  梁祝经常腻在一起,勾肩搭背,牵手把臂,大家不就因此说祝英台有女气,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吗?

  总还是避嫌些好。

  马统在房间里来来去去,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谢清言欲言又止,知道自己不方便叫他下去。

  她虽然行事荒唐,其实极少越过真正让人难以容忍的界限。

  眼下这情况,没有越过主人越俎代庖的道理,她只好向马文才使眼色,示意他让马统下去,才好说话。

  哪知他赌气般的视若无睹,不让马统下去也就算了,甚至坐在她对面,自顾自拿着帕子擦剑,也不说话。

  屋内陈设还是一成不变的,似乎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是这样,有时也有种稳固的安心。

  谢清言看了看斟茶的马统,他倒是一点没察觉屋子里的暗潮汹涌,只是忿忿的摆茶具,给她倒茶。

  谢清言坐也坐的散漫,姿态懒洋洋的:

  “你知道吗?谢先生要定亲了,不日就要离开书院了。”

  马文才语气惯常的不客气:

  “你最好说些我不知道的,否则我就要送客了。”

  他虽这样说话,却显然没有一丝送客之意。

  大部分的人说话总是三分情说成十分,他却总是将仅有的几分情面说得一分也无。

  真不知是何原因。

  谢清言失笑道:

  “这话只是个引子,你何必见怪?”

  “族姐一走,连同丫鬟仆役们也要走,院子便要空出来。”

  “以她的意思,这院子到底是尼山书院的产业,总不好叫我一个人独住。”

  “我思来想去,想邀请你与我一起同住。”

  这句同住的话一说,马文才本来要出口的讥讽顿时咽了回去。

  半晌没说话,只是低头擦拭着剑锋。

  谢清言徐徐端起茶盏。

  由于马统的眼神太过怨念,她总觉得这小子送来的茶可能加了料。

  因此她端起来的反而是马文才面前那盏。

  少年手上动作微滞,并没有抬头,只是手上擦剑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呼吸也比往常更急了些。

  唉。

  谢清言不禁心里叹了一声。

  马文才纵然文辞诗赋无一不佳,骑射武艺样样精通,在这种风月事上,还真是一无所知。

  他如何见过这架势呢。

  谢清言继续道:

  “偏偏梁山伯在这时受了伤,阿姊惜才之心,倒想请他搬来小院,不必跟人挤着一床睡,清清静静的养伤。”

  “就算她离开书院,我也能看顾一二。”

  “梁山伯虽然拒绝,可你要是伤他再重些,恐怕阿姊爱才,定会将他安置过来,让你心生忌惮。”

  其实这些话完全是她一时胡编,听着却很像那么回事。

  毕竟谢道韫赏识梁山伯,这是书院里人人都知道的事。

  这话出自她这个谢道韫在书院最亲近的人口中,自然更加可信。

  有些谎言听起来很可信,就在于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这话说给书院里任何一个人听,哪怕是山长,听着也不会怀疑。

  可惜听众是马文才,这套洋洋洒洒的理由就有了破绽。

  谢道韫会叫一个男子和自己的族妹同住一院?除非她疯了。

  马文才抬眸看了谢清言一眼,欲言又止,也没揭破:

  “你的意思是,要我搬去与你同住?”

  他哼笑一声,低下头去:

  “你凭什么认为,你那般消遣我之后,我还能跟你同住?”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pS:原来还有这么多读者宝宝支持俺,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不会弃坑的!

  (为了读者的阅读体验,这段之后会删的)

  请假原因是家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回家了.

  具体的事就不详述了,只能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句话能精准概括很多东西

  恶评的原因,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可能10%-15%左右,占比不大,但因为我一直是个听劝的人,所以去仔细看了下大纲,发现确实糟了。

  把小谢写善了。

  初版小谢其实是个挺不择手段的人,属于完成了就行,怎么完成的你别管。

  小马前期偏执狠戾,看不惯梁祝就打击,所以小谢跟他谈恋爱,虚以委蛇稳住他。

  马太守看中祝家财力,小谢送了马家一份流放大礼包,小马愤而从军,走上黑化路。

  祝家看不上梁山伯的地位,要把祝英台另嫁他人,所以后期略有权势的小谢施巧计,祝家败落成尘,再无看不上梁山伯的资格,梁祝缔结婚约,达成另一种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此时小马黑化完毕,军功卓著,被天子倚为长城,直接鲨疯了,小谢本人也迎来了黑化小马对骗身骗心恶女的疯狂报复,拆散梁祝,并要她用一世的眼泪偿还自己所受到的屈辱。

  初版的主旨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每个恶人都会精准的迎来自己的报应。

  不知道为啥,写着写着小谢就变善了,我也管不了她了,所以花时间修改了一些大纲和走向,耽误了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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