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失格 第108章 雪地

小说:荣耀失格 作者:轻飏 更新时间:2025-12-03 18:10:53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第二天一早,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光有点发白。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天色还没完全亮透,小区院子里已经薄薄铺了一层,树枝上挂着细碎的冰凌,远处楼顶被一片浅灰压着,显得格外安静。

  秦湛予比闹钟早醒了一会儿。

  生物钟带出来的那种警醒还在,可身侧多出来的那份重量,让他难得有一瞬间不太想动。

  他侧头看了一眼枕在自己手臂上的人,昨晚折腾得狠了些,她睡得极沉,睫毛安安分分垂着,睡衣领口松松垮垮,被他半夜随手往上一扯,此刻又滑开了一点,露出一点青紫浅痕。

  他视线停了两秒,才慢慢抽出手臂,动作极轻地把被子往她肩上重新掖了一下。

  卧室门合上的时候,屋里又恢复了那种只剩暖气声的静谧。

  他去盥洗间洗了把脸,换上衬衫和深色大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煮了粥,还有几样小菜,全部装进保温盒里,又找了个干净的小托盘,把这些东西一层一层摆好,连筷子都搭在侧边。

  盒盖扣上的那一刻,他想象了一下她醒来时的表情,眉眼间那点冷清被热气熏散了些,心里头莫名松软了一瞬。

  时间差不多,他看了一眼表,拿起公文包,关门前又回头瞥了卧室方向一眼……那扇门紧紧合着,门缝下透出一点暖黄。

  院子里雪已经压实了一层,地砖被踩出浅浅的脚印。

  司机在路边等他,车窗上覆着一层薄霜,雨刮器刚扫出两道痕迹,整座城市还在一种被雪按低了声调的平静里。

  去部委的路并不远,车子刚拐出三环,广播里还在念早间新闻。

  他没怎么听进去,只在红灯时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算着下午几场会的顺序,以及午休那一段空档能不能抽出来打个电话回去。

  车开进机关大院的时候,积雪已经被清理过一遍,门口值班的武警立在雪地里,袖口和肩章在冬日的光线下显得很醒目。

  办公楼前那面国旗被风一拽一拽地扯着,红色在一片灰白里格外扎眼。

  他下车,正往门口走,旁边一辆黑色轿车停住了。

  随行秘书先下,撑开车门,随后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出来,外套敞着一半,里面是深色西装,眉眼沉稳,气场天生就把周围那点寒气压下去几分。

  是曹铭之。

  秦湛予收了收散开的思路,脚步上前,与对方并肩往台阶上走。

  部里为这次法国行的人员专门安排了接风,通知早就下到各个司局,傍晚的酒会,名单里也自然有秦湛予。

  曹铭之随口提了一句那场接风,把时间与地点点了出来,语气平常,却带着一点领导顺手招呼得力下属的意味,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

  这种场合,理论上没有拒绝的理由。

  秦湛予听着,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往常那种克制的平静,礼貌回应了一句,感谢组织照顾,随后很自然地提到手头还有一摊“需要盯的事”,言语间把今晚的安排带过。

  说得不紧不慢,既不突兀,也不多做解释,却把自己抽身的态度表得很清楚。

  话落,他收了收眼神,把心底那点牵挂干脆利落藏回去,表面看上去不过是个冷静权衡工作轻重缓急的司长。

  曹铭之却不是看不出门道的人。

  他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瞬间读懂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多问,只在台阶前抬手,很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一种既默许又略带打趣的回应。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楼里,暖气扑面而来,把外头那点风雪隔在玻璃门外。

  ……

  傍晚的时候,雪还没停。

  楼道里暖气开得足,墙上的灯却有点昏,电梯门一开,秦湛予拎着公文包往外走,皮鞋踩在走廊地毯上,带出一点很轻的雪水声。

  门一开,屋里是安静的。

  玄关灯没亮,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一小圈光落在地毯上,沙发上搭着她昨晚随手扔的外套,茶几上杯子还倒扣着,显然有人醒过、活动过,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书房门半掩着。

  从门缝里透出一小条更亮的光,还有电脑扬声器压低了的声音,清晰的英语句子一串串落出来,中间夹着几个术语,节奏干脆利落。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进去。

  门没有完全关严,视线刚好能看见里面的角度——顾朝暄坐在书桌后,耳边挂着耳机,头发简单扎成一束,额前几缕碎发散下来,被屏幕的光线镀得很亮。

  她背挺得笔直,一只手托着触控板,一只手飞快地在键盘上做记录,时不时抬眼,对着屏幕那端笑一下,英语换成法语,又从法语切回英语,几乎不带停顿。

  桌上摊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材料,高亮、批注、便签贴得满满当当。

  她在讲风险假设,讲估值模型,讲下一轮融资可能的时间表,每一句都说得清楚,声音不高,却把整个会议的节奏牢牢握在手里。

  秦湛予站在门口,安静看了一会儿。

  书房顶灯是冷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圈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暖意……那不是会场上、路演台上那些他从新闻里看到过的企业家;是他家里这间书房里、披着他的家居外套、脚下踩着毛绒拖鞋的人,认真得闪闪发光。

  心口那点地方,似被什么悄悄烫了一下。

  他忽然有一点非常具体的预感,几年之后,这样的夜晚会变得越来越多。

  她会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时区对着屏幕讲项目,他会在自己的轨道上往前走。

  可无论他们白天各自站在哪儿,晚上关上门,还是要在这样的灯光下,对上彼此这一眼。

  屏幕那头的人说了句结束语,会议很快收尾,几声“thank yOU”接连响起,退会的提示音一串串跳出来。

  顾朝暄摘下耳机,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往后仰了一下脖子。

  这时,书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她偏头,看见他站在门边,外套还没脱,肩膀上落了一点没来得及化开的雪,西装袖口和手背隐约潮着,整个人却还是那副收敛克制的样子,只是眉眼比早上更松了一点。

  “回来了?”她声音有点哑,说了一天话,难免。

  “嗯。”他应了一声,推门进去,把手里的公文包随手放到旁边矮柜上,目光扫了一眼她桌上的文件,“开会?”

  “线上跟进一下。”她把屏幕调暗,随手合上笔记本,“你今天忙吗?”

  “还行。”他没细说,“粥吃了吗?”

  顾朝暄这才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吃了,醒来就看见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角那点倦意还在,可笑意把整个人的线条柔下去一些。

  “晚上还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送点上来。”

  “不了,”她摇摇头,“下午吃得晚,现在不太饿。”

  他“好”的尾音还没完全落下,视线不经意往窗外一偏。

  窗帘没拉严,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全亮,雪还在下,灯光下每一片都被放大了一点,慢慢落在院子里那条小路上,地面白得几乎要反光。

  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外面雪挺大。”

  顾朝暄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愣了愣:“还在下?”

  “嗯。”他顿了顿,说得很自然,“要不要出去走走?”

  顾朝暄怔了两秒。

  想起他之前那通电话对她说的初雪。

  很快回过神,顾朝暄合上电脑,推开椅子站起来:“好啊。让我先换身衣服。”

  说完,她从他身边擦过,路过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捏了捏他大衣袖口那点还没干透的湿意,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秦先生,辛苦你大雪天通勤。”

  秦湛予轻轻“哼”了一声,对她这句调侃不置可否,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会不会说人话?”

  指腹一松一合,动作却比语气温柔得多。

  顾朝暄被他这么一捏,鼻音都重了些,往后一缩:“你别弄我妆。”

  “都糊成这样了,还在乎这点。”他垂眼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一点浅浅的笑。

  她回卧室换衣服,几分钟后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把自己裹得跟个走路的棉被似的。

  毛衣、羽绒服、厚围巾一圈圈绕在脖子上,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湛予看着,忍不住挑了下眉:“你是去看雪,还是去探极地?”

  她懒得理他,单脚踩在玄关的小墩子上,伸手去够鞋柜里的靴子。

  人刚弯下腰,靴子还没摸到,就被人一把接过去。

  “别晃。”他按了按她的肩,让她坐稳,从鞋柜里把那双短靴拿出来,蹲下身,一只一只替她穿好,扣紧鞋带,又把裤脚塞进靴筒里,动作干脆利落。

  顾朝暄低头看他,只露出的一截眼睛里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秦湛予,你现在很有服务意识嘛。”

  “少贫嘴。”他站起身,又把一双手套塞进她掌心,“戴上。”

  手套戴好后,他才替她把帽子往下压了压,确保耳朵也被遮住,最后才绕到她身后,把围巾又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从下巴处轻轻托了托。

  “现在可以了。”他点点头,“勉强放你出门。”

  顾朝暄被他裹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伸手把围巾稍微往下扯了一点:“你这是防寒还是防走失?”

  “都防。”他顺手拿起自己大衣的帽子扣上,牵住她的手,拎了钥匙往外走,“走吧。”

  楼道里暖气很足,一开门,冷气就刷地扑了上来。

  雪已经积得比早上厚了些,路灯把每一片雪都照得发亮,院子里踩出来的脚印被新落的雪覆盖了一层,边缘模糊,看着格外干净。

  有孩子在远处的空地上堆雪人,笑声被冻得有点脆。还有人缩着脖子快步从院子穿过去,怀里抱着文件袋。

  转角处,一个中年男人正牵着条金毛绕圈遛弯,狗在雪地里踩得兴致勃勃,尾巴摇得跟个小电风扇似的,时不时低头拱一拱雪,鼻尖上沾了一圈白霜。

  那条狗发现有人下来,耳朵一竖,朝他们这边看了两眼,被主人轻轻扯回去。

  秦湛予看了眼那一人一狗,又侧头看了看身边像个行走粽子的顾朝暄,忽然开口:“我们要不要也养一条?”

  顾朝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啊?”

  她反应过来,咬了下下唇,忍不住笑:“你有空陪它遛弯吗?我都没时间照顾我自己,更别说狗了。”

  她说得是事实,却又故意带着一点调侃,把“没时间”三字咬得有些用力。

  仿佛那不只是说工作,也是提醒他他自己的职务、出差、加班。

  秦湛予低头看她一眼。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手套隔着,还是能感觉到一点微微的凉。他握紧了一点,“那就先记账。”

  “什么记账?”她没明白。

  “等你哪天真有时间了,”他慢悠悠道,“这条狗就从现在开始欠着。”

  雪花落在他睫毛上,他也懒得去抖,侧过脸看着她:“反正,只要是你跟我一起养的,迟一点也没关系。”

  他说得太平静了,平静到像是在聊晚饭吃什么。

  可顾朝暄听在耳里,却莫名觉得心里那块空空的地方,被什么轻轻填了一下。

  她“哼”了一声,假装不在意似的往前踩了一脚雪:“到时候你别嫌麻烦就行。”

  “不会。”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秦湛予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秦湛予垂眼看了一眼号码,眉心轻轻一动,还是接了起来:“喂,我秦湛予。”

  是部里的事,简单却不能敷衍。

  他侧过身,声音压得平稳,跟电话那头的人确认时间、材料和会上要点,语气恢复成一贯的冷静干练,字句清楚,不带多余情绪。

  顾朝暄本来老老实实站在他身边,听到一串公务口吻之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她松开他的手,往旁边雪地里慢慢走了几步。

  雪厚得刚好,踩下去会发出细细的“咯吱”声,她试着用靴尖在地上划了两下,又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搓成一个不太圆的小团子,认真地往墙根那边堆了半截,想凭空揉出个雪人。

  手套太厚,动作笨拙,雪人头一搓上去又塌了,她干脆用指节去戳,戳着戳着,又嫌弃地把那团雪拆散,重新揉一团新的。

  偶尔,她会回头看一眼仍在讲电话的男人。

  对上他的视线时,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装模作样地咳一声,继续往旁边的灌木丛上拍雪,看雪一团团落下,再被新的雪覆盖。

  她头顶那顶帽子被雪沾了一圈白边,围巾把半张脸埋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亮亮的、专注地盯着一地小打小闹,整个人跟个混进大院里的贪玩小孩似的。

  秦湛予一句句应着电话,目光却不自觉跟着她移动。

  她在雪地里慢慢蹭出去几步,又蹦回来,两脚在地上画出一个歪七扭八的心,自己看了都嫌丑,一脚又踩散了。

  雪光映着她的侧脸,那双眼睛比刚才在电脑前还要亮,笑意藏在围巾后,只从眼尾那一点上挑的弧度泄出去。

  他一边听电话那头说“材料我再核对一遍”“晚上的稿子已经发您邮箱了”,一边看着她把手套上的雪往他这边甩了两下,又忙不迭地缩回去,假装若无其事地抖抖袖子。

  “好,我知道了。”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完,语气依旧沉稳,“辛苦,你先忙。”

  挂断的那一刻,他指尖还停在手机侧面,眼神却已经完全落回到她身上。

  雪还在下,路灯下每一片落得都很轻。

  顾朝暄正背对着他,弯腰在地上认真画什么,帽子上的毛球一晃一晃。

  下一秒,后领忽然被人一勾。

  她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被一股力道轻轻往后一带,人连同脚下那点不牢靠的平衡一起失守,整个人软软地往后一倒……落进了一片比想象中更软的雪里。

  落地的力度被雪吸掉大半,她在一片白里愣了两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头顶有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帽檐下一道影子压下来。

  秦湛予单手撑在她头侧,另一只手护着她后脑,免得她真碰到地面。

  大衣下摆铺在雪上,将她整个人半包在自己的影子里。

  雪花漫天往下落,他低着头,在她围巾露出来的那一点皮肤上、眉骨、额头上,一下一下落下很轻的吻,带着没散尽的寒气,也带着一点刚从电话那头抽回来的、难得放松的放肆。

  最后才低头,隔着围巾在她嘴角那一带停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顾朝暄,冷吗?”

  她被他按在雪地里,还没缓过那一下失重的惊吓,仰头看他,帽檐下那双眼睛里全是雪光——半冷半热。

  “……你说呢。”她哑声回了一句,呼出来的白气在两人之间迅速散开,又被更多落下来的雪填满。

  “……那你还玩得那么开心,不怕着凉的,小贪玩鬼。”

  她哼了一声:“谁让某位司长先生接电话接那么久。”

  说完,又嫌自己理亏似的,别开脸去看旁边那棵被白雪压弯了枝的树:“而且我穿这么多,不冷。”

  “不冷还手指冰成这样?”秦湛予低头,握了握她那只被雪糊过的手套,直接把她一整只手塞进了自己大衣口袋里。

  他掌心热得过分,指节从手套外一点一点捏开她蜷着的手指:“再玩一会儿就回去,嗯?你要是感冒了,我还得写情况说明。”

  “……?”

  “我明天不去部里,陪你去找你姥爷下棋。”

  她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缩在围巾里的嗓音闷闷的:“……那你可要做好被他从头到脚挑拣一遍的准备。”

  秦湛予低低笑了一声,俯下身在她围巾边缘那点露出来的唇角快捺了一下,“那是为夫该承受的。”

  “……谁是你——”

  后半句还没说完,她脸一下红到耳朵根,抬手就去拍他胸口一掌:“秦湛予,你要点脸!”

  他被她这一巴掌拍得纹丝不动,反倒顺势抓住她那只手,重新塞回自己大衣口袋里,指节扣住她的指缝,“你回巴黎前,也跟我回一趟秦家,见见我外公、妈妈、还有舅舅,好不好?”

  顾朝暄怔了下,没像平时那样顺嘴接过去开玩笑。

  沉默了几秒,她问:“……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秦湛予看着她这副难得有点没底气的样子,失笑一声,先把人从雪地里捞起来,扶稳了,拍了拍她背上和肩头的雪,又顺手把她帽子往下按了按:“你平时跟我说话那个气势呢?怎么一提长辈就没了?”

  顾朝暄被他说得有点心虚,哼了一声,没反驳。

  他低头,替她把围巾往上拢了拢,只露出一双眼睛,被他看得有些躲闪。

  “他们会喜欢你的。就算一开始看着严肃,那也是他们的事。我在中间把话说好,把你安顿好,是我的事。”

  他又加了一句:“我会把一切都平衡好的,不会让你受委屈。”

  雪还在落,细细密密地打在他肩头。

  秦湛予看着她,忽然又开口:“还有一件事。”

  “什么?”

  “顾朝暄,你不准退缩。也不要因为他们什么态度,就先把自己往后撤。你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去应聘。如果我连你和他们之间的这点平衡都处理不好,我就不配让你选,知道吗?”

  顾朝暄被他说得一怔。

  风从围巾缝隙里灌进来,她却没再觉得冷,只觉得胸口被什么顶了一下,说不上来是酸还是热。

  半晌,她低低“切”了一声:“你给自己立这么大旗,就不怕倒得难看?”

  嘴上挤兑,人却老老实实没抽手,甚至下意识又往他掌心里缩了缩。

  秦湛予低头看她,眼里那点笑意慢慢浮上来:“倒不倒,看你检不检阅。”

  “谁要检阅你了。”她别开脸,小声嘀咕,“到时候你先别怪我姥爷说话难听。”

  “那也轮不到你替他先打退堂鼓。你只管站在我旁边。前头风口我来挡,你少操点心。”

  顾朝暄“哼”了一声,勉强算是应了,半晌又闷闷地补了一句:“那你也记住了,要是有一天真处理得一团糟,我就保留重新考虑的权利。”

  “行。”他十分痛快,“到那时候,你当面给我打分。”

  说完,他拍了拍她背:“走吧,小贪玩鬼。先把你送回去烤烤暖气,不然明天见你姥爷之前,你先要被我领去医院挂水了。”

  他牵着她往楼里走去,脚下的两串脚印一深一浅,很快又被新落下来的雪悄悄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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